“我不明白,”母亲道:“他很少生病——我记忆中几乎从来没有过!你确定不严重吗,西利尔?怎么会出这种事——正好是梅格过来的时候,恰好是梅格过来——”
大约六点半时我起身去找他,以便宽他母亲跟心上人的心。我快到的时候吹了声口哨,告诉他我来了。他躺在角落里的一堆干草上,睡着了。帽子被他枕在脑袋下,以便隔开干草的刺痒。他半蜷着身子,睡得很熟。脸色仍旧非常苍白,带着大悲过后惯有的麻木和哀伤。见他并没有穿外套,我担心他着凉,便给他盖上几只大口袋,离开了谷仓。为了让他不受干扰好好睡觉我帮着父亲打扫了牛棚,喂了猪。
七点半时梅格必须回家了。她听到我说“你可以来看他一眼,我会告诉他你来看过”时,非常失望。
乔治已经把盖在身上的口袋掀开了,四肢大张着。眼下他平躺着,手脚摊开,又显得高大起来,也非常的男人气。他的嘴巴松弛,嘴角跟往常一样有着平和的纹路。看着他熟睡的样子,你很容易像看到任何一个睡得无拘无束的人一样心生暖意。梅格俯身看着他,表情带着痴迷的爱意跟柔情;看得出她很想抚摸他。这时,他突然伸了个懒腰,睁开了眼睛。她全身打了个激灵。他睡意蒙眬地冲着她笑,喃喃道:“嘿,梅格!”接着我明白他清醒了。他记起了一切,转过身大大地打了个呵欠,藏起了自己的脸,继而又躺着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