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晌,沈尚书直起身子,背着手,仰头看着银杏树,半晌,慢慢转身进了修齐堂,片刻出来,径直出了院子,要了车,带着两坛酒,出城往莲花峰方向去了。
寒谷寺后山塔林里,沈尚书脚步蹒跚着慢慢走到了广慈大师墓塔前,盘膝坐了下来,小厮小心的摆好矮几,放好酒坛、酒杯,沈尚书挥了挥手吩咐道:
“你们先出去吧,在塔林外等我去。”
小厮垂手答应着,退后几步,转身出了塔林。
沈尚书探身拎起酒坛,倒了两杯酒,放下酒坛,端起杯子,举了举,
“和尚,老规矩,还是我先干为敬。”
沈尚书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,放下杯子,端起了另一只杯子,
“该你了。”
说着,缓缓将酒洒在了地上,拎起酒坛,又满满倒了两杯,喝一杯,敬一杯,直到一坛酒空了,沈尚书脸上微微泛着红丝,带了些醉意出来,看着面前沉默的墓塔,笑着说道:
“和尚,你又在笑我了吧?你的寒谷寺没了,嗝……”
沈尚书轻轻打了个酒嗝,顿了顿,笑了起来,
“我又说错了,你的寒谷寺,搬到韩地去了,那个玉山,我让人去看了好几次,倒真是一点也不比你当方丈时差,还更好些,你放心,大可放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