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她震惊的,是他最后那句话――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齐氏。
离开齐氏吗?
就是离开他――那个在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的身影。
那一年的太平洋小岛,阳光明晃晃的,叫人晕眩,海岸线上白沙晶莹蔓延,他把躲在棕榈树后的她拉出来,黑眸静静地盯着她。
你叫什么。
阿雅。她答,瞅着他高大的身材,晒得古铜的肤色,心里有点害怕。
我姓齐。他说,在她细嫩的手心上一笔一画地写着,从今以后你跟我姓。
他给她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双鞋,红色的软皮,有漂亮的丝带系在细细的脚踝上。她开心极了,穿着它们在街上奔跑,得意于小镇里其他女孩嫉妒的眼神。
那时候,她天真地以为,他是她一生的依靠。
十七岁的一个雨夜,他难得醉得一塌糊涂,她赶走了他带来的妖艳女子,却买下了那女人的连衣裙。
劣质的薄纱,纯净的白色,就像那时她的心,白纸一样等待他的画笔。
被他撕裂的白纱落在她的身旁,像雪花一样。她从没看过雪,可却记得他说过,仰头看雪从天上飘下来的感觉,是窒息一样的美丽。
她不知道第一次是那样痛的,紧抓着床单的指节几乎泛白,她听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耳畔,眼泪流了出来,她不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