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信“咣当”扔了断箭,提起袍摆闯出帐去,径直跑到药园阵法景门之外。
阵门下立着风尘仆仆的两个女子,与雪信年纪相当,穿着男子靴袍,浑身英气,淡扫蛾眉,眉心点着胭脂花,掩不住女儿家的秀丽。她们背着硕大的包袱,愣怔当场:“这还是雪娘子吗?莫不是找错了人?这里是河东军分营吗?这是新乐公主?”
“百娘子,甘娘子,别来无恙。”雪信对她们行的是平辈之交的礼节。
她们不敢认那张脸,却记得声音,低头还礼,正瞧见雪信光着一对脚板,脚趾间里沾染了新鲜泥土。
玄河从后面追上来了,手指头勾着双鞋,落地摆在雪信面前,鞋尖端正对着两名来客。玄河待要用袖子为她擦去脚上泥垢,雪信把他提了起来,给他引见:“这是骆百草,这是骆孰甘。她们是我师娘的徒弟,我写信给师娘,求来的帮手。”
骆百草年幼时与雪信处得不好,脸上还抹不开:“不是我们要来,是师命难违。不过承蒙公主打着赤脚出来迎接,我们就留下,为安城做些事情吧。”她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替雪信做事的。
骆孰甘则对玄河说:“早就听闻过国师,想亲眼瞧瞧长南观的曼陀罗花海,可惜来得不是时候。”说话时,停在骆孰甘耳垂上的一对金色蜂子飞起,歪歪扭扭飞向玄河面门,却在距离他一尺之外如撞上看不见的铁壁,嗡嗡不绝向里头钻,却不得寸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