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卓点点头,也不多做客气。他上前几步,一手扶住堞稚,极目远眺。东边的天空,太阳已冒出半个头,但敌军仍不见人影。万丈的金光洒落,各处的山,奔腾的河,都染上一层瑰丽的金边。他似在自语,又似在询问,轻声道:“这些狗东西连夜行军,又发的什么疯?难道想趁我不备,一举夺下关口?”
李儒上前半步:“主公勿忧。对方如此,也仅是出于小心罢了。”
董卓转过头,看着他,讶然:“文优何出此言?”
李儒微微一笑:“两军交锋,若论胜算。不外乎争夺天时,地利、人和三项。地利我军占尽,自不待言。人心变化多端,所以人和之争,也最是复杂。其实对面发的檄文,道理说了一大通。不外乎就想占个大义。但相国占据洛阳,又有皇帝在手,可说先手占尽。对面如何鼓唇弄舌,总要落个篡逆之名。所以人和之利,怕还有得争。”
董卓眉头一扬:“这么说来。对面凌晨急行,是在争夺天时了?”
李儒仍是笑道:“是,主公英明。其实天时虚无缥缈,也最难把握。开春以后,一连都是晴天。对攻城方来说,自然是好事。但大好晴天,也利骑兵突袭。我军以逸待劳,要给对面一个下马威,最好的时机,就是此时。此时攻方长途跋涉,人困马乏,实乃不可多得的良机。而观古代战例,在此法上吃亏者,更是不知凡几。其实我军马上健儿,守城反而不利发挥。我起初也动过此念,但对面如此这般,自然也就泡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