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天下学子汇聚盛京,有出身寒门的如我一般,也有出身商贾亦或是官宦之家,但抛开出身后可以分为两类人,一类寒窗苦读数载在临考前仍悬梁刺股的,一类就是从来没用过功在考前还吃花酒的。我属于前一类,对后一类人嗤之以鼻,觉得这样的人早晚会烂进泥里,被我们这样的人踩到脚底下。当时我真天真,日日踌躇满志,想着金榜题名,洞房花烛。然某天夜里,我读书至深夜,饿得前胸贴后背,便想着出门吃一碗馄饨。花街外有馄饨摊,我坐进了幽暗的巷子里,正喝着热汤,看到那些富家子与监考的官员一起从里面出来,他们喝得尽兴还勾肩搭背。他们经过馄饨摊的时候,我分明听到一举子说道:大人,考题的事就拜托您了。他说着还往那监考官怀里塞了一沓银票,而那监考官竟收了,还拍了拍那富家子肩膀,让他放心。我当时十分气愤,翌日一早就去贡院告发,结果……”
说到这儿,弘玄笑了一声,不是悲凉,而是讥讽,大抵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可笑。
“结果我诽谤朝廷官员被关进大牢,在我苦苦哀求下,还是错过了秋闱。待我出来,已经放榜了,那晚那几个富家子皆在榜上,有一个甚至是探花。我没有功名,但我爱那个女子,还是硬着头皮去她家提亲,但被她父亲赶了出来。不多久,她嫁人了,嫁给了定远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