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这些,魅魔心里更是歉疚了,左手小指一连隐隐作痛。那所谓约定,不过约的是酿一壶秋露白,只是借此由把檀弓骗来域外罢了,可是经如此一遭,看他一眼便觉自惭形秽,哪里还能动什么别样心思?
比夹起一块豆腐还要温柔百倍,魅魔把檀弓的大氅系好,严肃道:“本座去睡大马路了!”
他一开门,就被狂雨扑了满面,冷得瑟瑟发抖,却听见檀弓说:“我并非此意。你我同为乾道,何有大防之嫌?请回罢。午时已至,我即至神殿祈禳,以宽无须之罪。”
魅魔哦一声说:“那我送你过去吧。”这回檀弓倒是只反对了一次。
是时天色昏暗,檀弓提一盏精巧的七宝琉璃灯,照出一身雪白的锦衣,头戴白玉冠,愈发显出十二分的天肌玉骨,一尘不染。风雨也颇有灵性,偏将他身上的冷冽香气飘飘送来。
见斯闻斯,魅魔顿将愧心全抛,又惹起鸳鸯之恨,欲求鸾凤之欢,忽说:“我听说大天帝姿容冠绝三界,以至于还未封神时便名动公卿,九天莫不知其姣,看杀你曾住那净明万寿宫。左圣,你看今夜花好月圆,是不是和你的仙姿玉貌特特匹配,可否让我有幸一见第一绝色的真容……”
檀弓看了他一眼。魅魔重咳一声,往下一看,只见他厚衣里头空荡荡的,一截窄腰,三握有余而已。见此盈盈美态,魅魔心里的火却顿时全灭了——数月之前,他刚从地府逃生,檀弓便随之也出来了。自己是分毫未损,檀弓竟重伤不醒,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骨头。特特是肋骨,本来还想替他接上,可是竟然已都被巨力震碎了。不用想也不用问,除了北帝那个混账东西,谁还有这个狗熊样的力气?眼见少了两根肋骨的如斯细腰,哪里还剩什么兴致,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,好没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