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里成一事是。”褒姒摇摇头又点点头,“嬴开原本笃定世父之死和大王有关,和我谈过后,又不确定了,所以大王必须放他回去,强留只能生怨。”
周王宫湦叹了口气,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臣妾累了。”褒姒转过身朝寝宫走去,觉得疲惫不堪。在这条路上走得太久,有时候失了本性而不自知,如今恍然间回过神来,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。周王宫湦看着褒姒的背影越走越远,心中越发地焦急,忍不住喊住了她:“褒姒!”
“嗯?”褒姒停住了脚步,站在大殿边缘,背对着周王。他很着急、很焦躁,也很不安,可他只说了一句,“对不起。”
褒姒转过身去,看着周王苦涩地笑了:“这就是命吧?”说罢,她转过身去,越走越远,就像是把她生命中的那扇门轰然关上,却将他拒之门外,只留下了那扇木门紧闭,生硬而冰冷。月光洒落,照在床褥之上,她一个人趴着,失魂落魄。有多少个夜她没有再体会过刚刚入宫时的孤枕难眠了,那种“暖炉侍其主,不知相思苦”的滋味如今已荡然无存,却因为对孤独和死亡的惧怕,她将自己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模样。
杀桑珠的时候浑然不察,见郑夫人轰然倒下也心如止水,秦夫人、嬴德接踵而去,她都不曾心有愧疚。今时今日,事关那个曾向她捧着一颗心的人的时候,她仍能将谎话说得如此精妙,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,用那张虚伪的容颜让嬴开打消顾虑,还为周王争取到了一个竭诚尽忠的诸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