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丕注意到,许攸谈到自己父亲时,用的是“曹公”或“阿瞒”,说袁绍时则直呼其名。这个微妙的细节,是许攸向他表明了态度。曹丕想到这里,抱拳道:“许伯伯果然深谋远虑。”许攸突然眯起眼睛,细细哼了一声:“你小子年纪不大,阿瞒的精明狡猾可是全学会了。你敢孤身来找我,自然是算定我不会把你献出去,又何必惺惺作态?”
曹丕被说破了心事,也不尴尬,朝前走了几步,郑重其事拜了三拜:“小侄身在敌营,深自戒惧。此自保之道,万望许伯伯谅解。”
许攸摆了摆手:“阿瞒当年对我还不错,他儿子登门拜访,岂能不念故人之情。”曹丕一听他的口气颇有含意,连忙顺坡下驴道:“我父亲时常提起您呢,您什么时候能去许都一叙就好了。”
“去许都啊……你做得了主?”许攸斜眼瞥向曹丕,目光锐利。这个话题太敏感了,若不是对面是曹操的儿子,许攸可不会轻易谈这件事。
曹丕对他的目光毫不躲闪:“我父亲求才若渴,以先生的高才,到许都何愁不被重用。如若小侄猜测不错,您在邺城,难道不正是在等待这么一个契机吗?”
许攸闻言大笑,一拍案几:“不错。成事之道,乃在待价而沽。在最正确的时机把最合适的东西卖给最需要的人。等到你父亲需要我的时候,我自然会去。如今时机未到,我投去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