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湘王的阖宫惨死,想到周王、齐王、代王、岷王等人的被废,想到那些被侮辱至死的宫人,被充入教坊司的女眷,朱棣双目渐渐赤红,一字一句的清算。
他一声声的诘问,久久回荡在金陵城百年的城墙上,一字一字,皆是血泪。
吕氏的脸色渐渐惨白,那些久远的削藩之举,如一卷蒙尘的画卷般,缓缓在她面前摊开,浓墨重彩,鲜血淋漓。
削藩——所有的事情,似乎都是从他们决定削藩而起。
但在其时,这一命令,这一举措,却无论于她,还是于朱允炆来说,都只不过是一纸能够令皇权稳固的禁令罢了,至于背后究竟埋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骸骨,流尽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,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,也根本不曾在意过……
在一道道削藩的旨意下达之时,他们甚至没有想起过,那被他们残忍的下令斩杀、废黜之人,也是他们的亲人,是朱允炆这个身为侄儿的亲叔叔、亲婶母、是他的兄长弟弟……
彼时彼刻,他们唯一想到的,唯一在乎的就是,这样的举措,对皇位的稳固,有没有效用,会不会令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,更坚不可摧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