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苦笑一声,“走?往哪走?孟老大既然想把我交出去,肯定一早就派了人盯着我。再说了,警方现在也盯着我,飞机、火车、汽车和轮渡都不能坐,偷渡的水路又全都是孟老大的人,到处都布满了他的眼线,我能跑到哪去?”
“你忘了,有个人可以帮你的。”唐妈看着我说道,“找安医生。”
“安医生?”我心里一惊,难道我也要改头换面,来一次“重生”吗?用一张新面孔,来摆脱这梦魇似的回忆?
“也许,”我看着窗外,喃喃地道,“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。”
这个结局,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。只是浮尘迷人眼,功名乱人心,跌宕了那么久,我们终于还是走回了原点。
一个月后。
我看了最后一眼列车镜子中陌生的自己,然后深吸一口气,走出了延吉火车站。
深秋的延边,已经是一片萧瑟,草木凄凉。南山南,北秋北,我拉着允儿的手,一直向那荒野的深处走去。直到满眼都是凋零的树木和落叶,我才停下来,拿出背包里的坛子,抓起一把骨灰扬在风里,说:“棒子哥,我们回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