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道铭没有说话,静静望着董炳泰等他的下文。
董炳泰却有些心虚地向周围看了看。
薛道铭道:“你不用害怕,朕在你来此之前已经将所有宫人都打发出去了,朕对他们是一个都信不过。”
董炳泰稍稍放下心来,低声道:“陛下,眼前的局面还需谋定而后动,千万不可意气用事。”
薛道铭道:“让朕忍是不是?朕要忍到什么时候?眼睁睁看着奸人正在一步步谋夺我大雍江山,朕却要袖手旁观吗?要朕像你们一样忍气吞声地苟活于人世?”
董炳泰老脸发热,他叹了口气道:“他们图谋大雍王权绝非一日,此事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,慈恩园那晚发生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在背后策划,按照他既定的计划一步步将所有人引入局中,慈恩园内发生的事情陛下全都亲眼看到,可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陛下知道吗?”
薛道铭目光一亮,自从那晚宫变发生之后,董炳泰还从未在自己的面前坦陈过心迹,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位舅父应该是有苦衷的。
董炳泰道:“陛下心中想什么微臣全都清楚,董家世代沐浴皇恩,就算是为了皇上豁出满门的性命又有何足惜?然形势所迫,若是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就有所动作,非但无法扭转大局,反而会打草惊蛇,甚至会全盘皆输,臣死不足惜,可是不能贻误了皇上的宏图大志,陛下,您争得不是义气,争得乃是列位先皇留下的江山社稷,争得乃是大雍的千秋大业,在大局面前任何的私怨和仇恨都要抛到一边,忍辱负重绝非是逆来顺受。而今的形势下,陛下越是强硬越是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,甚至会生出对陛下不利之心?”